无声茧

恶人的幸福如湍流,转眼即逝

【同题异构】Ten Minutes Older(三)

【HPSS】

【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那不可能,”我说。


赫敏还想再讲什么,被突如其来的急刹车打断了。那辆黑色的车停在两条街外的路口,排气管冒着灰烟,我拉开计程车的门追了上去。


停车的路口和行道树之间隔着一块巨大的草坪,百年前留下的哥特式建筑在其中屹立,它的外墙由砖石堆砌而成,靠近拱门的部分还残有焦黑的烧灼痕迹。


——霍格沃茨。


毫不夸张的说,我对此处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亚于停在怪柳上的那些黑压压的鸟雀,就是闭上眼都能在它交错的楼梯道里转一圈。到去年为止,我在这所大学中度过了整整四年,它给予我的不仅是一张学士文凭和一堆耻不堪言的回忆,还有很多——更为宝贵的东西。


“等等!”


友情,是其中一样。赫敏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肩膀。“你知道处于激情状态下的人会因为强烈的情绪冲动而做出非理智的判断,是吗?”她在霍格沃茨念的是心理学,而每当她在对话中大量使用专业术语时,通常意味着事态已经严重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哈利,”她看着我,“调整一下你的精神状态和行为动机,算我求你。”


客观上来说,理论上来讲,就结果而言——赫敏是对的。该死,她总是对的那个。但谁又能未卜先知呢?站在关了门的商店门口,我全心全意关注的就只有一件事——汤姆·里德尔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是的,我承认自己对他怀有的那份恐惧自幼年起就深深扎根,而在霍格沃茨教室见到他后更甚,如今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这是一个偶然,但这真的是一个偶然吗?


试图辨明这一点的渴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我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尽量不惹人注意地朝那辆黑车走去。汤姆·里德尔从靠近马路的一侧下了车,穿过草坪走进学校。等他走后,我穿过一条马路,离那辆车更近一些,甚至能清楚看见司机靠在车窗上打瞌睡时露出的龅牙。


我从一个垃圾桶的阴影里往外看,时不时有冷风裹着枯黄的树叶从马路半空飘过。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里德尔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在他身旁还有另一个男人,从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穿着黑色的衣服,个子偏高偏瘦,肤色白得有些病态。两人在边走边交谈,走到校门口时,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最先开口的是汤姆·里德尔。


“哇哦,这不是波特先生吗。”他假模假样提高了一个声调,“晚上好,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巧遇……”


狗日的,我攥紧拳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他们面前。等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冲上去撞开了里德尔和那个男人靠在一起的身体。


“西弗勒斯,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儿?”我停了好几次才把这个句子说完,在这种状况下,控制自己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实在是太难了。


“我只说一遍,松手。”


斯内普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从始至终,他只是冷漠而厌恶地注视着我,直到我把按在他胳膊上的手松开。汤姆·里德尔用手掸了掸大衣上的灰,朝我走来,脸上挂着虚伪而轻蔑的笑容。


“您误会了,教授。哈利·波特,”他手心朝上,对着我绅士地比了一个手势,“他是我的学长,比我也大一届,也是您以前的学生……您大概不记得了,对吧。”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从这位先生身上看出‘受过教育’的痕迹。”


“哦,”里德尔颇具风度的笑了起来,“或许他在学校的时候表现得要好得多,您的学生没有一个不像您那样优秀。”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噩梦,仿佛真实的世界从打火机里倏地闪到路灯熄灭的光中去了。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上下嘴唇颤抖得厉害。


“你现在要去哪里,教授?”


或许是因为我问了个蠢问题,斯内普一眼都没有再看过我,他冷笑了一下,转身对里德尔轻轻点了点头:


“请你告诉这个人,要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不劳费心。”


接下来发生的事从记忆中消失得一干二净,所以我确实真的无法再次回忆起斯内普到底有没有摘下他的围巾给里汤姆·德尔系上,那条围巾又到底是不是我给他挑了半个月的礼物。他们离开后,我在冷风里坐了一会儿,直到赫敏走过来拍我的肩膀,打断我思考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然后她给了我一个带着大量同情、安慰和友谊的拥抱,以及少量的揶揄:


“‘那不可能’?”


这是十一月二十四日寒冷的夜晚,再过一个月,人们就会为庆贺耶稣的诞生张灯结彩,相互祝福。教堂里将会传出唱诗班动人的天籁之音,宴席上堆满佳肴和美酒,所爱之人将会在身边露出笑容。


而那也是我和斯内普原本要举行婚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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