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茧

恶人的幸福如湍流,转眼即逝

愚人船

【White Widow (Alanna Mitsopolis) / Ilsa Faust】



“当她来到国王的城堡时,这里的人们都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来自何方。她发表了许多危险的演讲,人们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她洞悉一切平凡事物的秘密,因此她只能来自另一个毗邻的世界,不是有着坚固城市的坚实大地,而是永无宁静的大海。”


Ilsa在科嘉西岛上见到Alanna的时候,只觉得她是个漂亮的女人。Alanna坐在橡树下读一本浅蓝色的书,金发安静地挽在耳后。等着Ilsa走近,她轻轻露出一个微笑,医生,她说,我看起来怎么样?Ilsa注意到她纤柔的、半透明的指甲。你在看什么书?她问。Alanna又一次温柔地笑了。那不是书,她说,只是一些暗红色的斑点。


她邀请对方和自己坐在同一把掉漆的黑色长椅上。我们胆怯而软弱,她用柔软的声音向她复述德尚的预言,贪婪、衰老、出言不逊。环视左右,她说,皆是愚人,末日即将来临,一切皆显病态。Ilsa略微皱了皱眉头。Alanna伸出手,像抚摸婴儿的睡脸般勾起垂落腿边的白色裙纱。


我来的时候坐了船。


一时间,Ilsa分不清她在说一句黑道行话还是念了一句诗,又或者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船上有一些死人,Alanna仰起头,一缕金发从她颈边散出来,我听到他们在聊法律,她说。在意大利北部的蒙卡列里,把金鱼装在圆形鱼缸里是犯法的,许多吉卜赛人、戴黄手套的人和开罗猫会因此受到惩罚。Ilsa不赞同地笑了笑。


她注意到,又或许没有,Alanna注视她的视线中带了些柔软的慈爱。亲爱的,你冷吗?她问。在Ilsa意识到自己无法抗拒之前,她已经把那件白色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她身上。Alanna笑着看对方如何忍耐自己所做的一切,然后她闭上眼睛,吻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时间还早,Ilsa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想多待一会儿。她抬起头,眺望着远处一座尖顶教堂,医院的旗帜在小山丘对面的桅杆上系着,随风起伏。


一个医生走近她们,他戴着白色的口罩,向Ilsa点头致意。Alanna,他叫她的名字,把手伸出来。Alanna照做了,她卷起袖子,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那只滴着透明液滴的针管。这里有一种神奇的魔法,她说,如果你爱我的话,我就会忘记你。她抬起眼睛,在金色的暖光里弯起嘴角。她把手伸出去,Ilsa没有阻止她,她看见她红色的血从针的前端溢出一些,在她脸上如游鱼般闪动的笑容正在渐渐消失。


过了一会儿,她低头翻开书,毫无感情地念了其中一段。


“她被囚禁在船上,无处逃遁。她被送到千支百叉的红河上或茫茫无际的大海上,也就被送交给脱离尘世的、不可捉摸的命运。她成了最自由、最开放的地方的囚徒,被牢牢束缚在有无数去向的路口。只有在两个都不属于她的世界之间的荒原,才有她的真理和她的故乡。”


于是Ilsa意识到现在该与她告别了。她听见码头断续的汽笛声。Alanna美丽的蓝色眼睛木然注视着风中白色的蒲公英,Ilsa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我得走了,她抬起手,帮她捋平被风卷起的金发。祝你度过愉快的一天,她小声说。


船驶向大海,载着理想中的英雄、道德的楷模、社会的典范开始伟大的象征性航行。 Ilsa Faust注意到,又或许没有,教堂的钟响了五次,而五点的到来便是魔法解除的征兆。在科嘉西岛一棵橡树下掉漆的黑色长椅上,Alanna Mitsopolis闭上眼睛,把嘴唇贴在右手手背一块温热的皮肤间,仔细舔去上面浅淡的红色唇印。


哥哥,她轻轻唤她的医生,她说:


她是我的了。




end.






 @擅长掉线 盲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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