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茧

橘中秘（七）

【HPSS】【德罗】

【……是不是很刺激】

七、

【弃子须要得先，捉子莫要落后】

不等拔剑，一位英雄已经失去了性命，而哈利只能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发生。鲜红的血雾渗入扬沙之中，暴戾的旋风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上下搅动，它用身体撞击着四周，如同邪恶传说里的蛇怪。塞德里克临死前绝望的神情忽然如刀刻般印在他的脑中。

会……死。

“走，别愣着！”

正当他坠入恐惧的深渊无法动弹时，纳威猛然推了他一把。下一瞬，对方拔出宝剑，数道银光闪过，稳稳挡下了蛇怪的攻击。

“快走，你和卢娜去找它的老巢，我在这拖住这怪物。”

纳威抹了一把额前的血，回头对着哈利说道。短短几句话如定音之鼓，哈利点点头，定了定神。他勉强扶着剑鞘起身，注视着一身银甲的格兰芬多大弟子双手握剑，迎头冲敌的凛然身姿，重新打起精神。

蛇怪的攻击还在不管继续，塞德里克的尸体被甩到了远处，只露出血肉模糊的轮廓。哈利忍着双腿的战栗，迫使自己转头离开。一旁的卢娜从对纳威的掩护中抽身出来与他同行，临别前，她将杖前的水晶球取下，施以法术，令其浮于纳威的近身，助他周旋。纳威道了声谢，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只嘱咐他们一路小心。

“我们走哪条道？”

稍稍远离了恶战之地，哈利收住脚步开口问道。

“那蛇怪多还留有些蛇的习性，喜阴怕光，喜湿怕干。过去战乱之际，霍德莫德村曾大规模地建过地下防空洞，几经年岁引得湖水倒灌，现在那地下阴冷潮湿，正是适合蛇怪安居的去处。我们走这边。”

二人朝卢娜所指的方向前行不久，便来到一处巨石堆砌而成的、通往黑暗地下的狭小入口。

“小心些，这些怪物惯在自己的居所布下层层陷阱，我们在其中亦不可轻举妄动。”

卢娜说完，将一只小瓶递给哈利，又用杖尖轻轻挥动，瓶内竟亮起一小团亮蓝色的冷焰来。哈利接过瓶子，敏捷地跳入洞口，卢娜紧接其后。

入口处是一段幽闭的甬道，越往深处越发漆黑，越发阴冷。哈利凭着那团蓝色火焰的光才能勉强看见路，他发觉越往里走，岔道便越多，其中不乏通向沼泽泥淖的死路。而每遇岔路，卢娜便会让哈利停下，俯身以耳贴地，听音辨位，果然是没有走进歧途。哈利渐渐对这位处事冷静的拉文克劳姑娘佩服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巢穴中心。四处堆叠的尸骨令人胆寒，哈利认出一些尸体的服饰正属于与自己一同来此的同教同门，心内便愈加焦急，愈加挂念赫敏的安危。他沿着四壁仔细搜寻无果，却隐约听得似有滴水声透墙传来。卢娜朝他点点头，哈利当即意会，他拔出剑，凝注气力，一声断喝，生生劈开了那道墙。

墙后的景象令人震惊。在不大的秘厅内悬着半透明的钟乳石，火光所至之处，如细星闪烁。后侧岩壁一角的渗水汇入地下水道，正中间置有真人大小的石像十来座，具具面露惊恐之色。哈利环顾四周，当即认出其中就有之前先行一步的科林，与自己的好友赫敏。

他慌慌忙忙跑了过去，却在他伸出手触碰到对方时僵住了。好友昔日的笑声似还回荡在耳边，而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像石头一样冰冷坚硬。

“赫，赫……敏？”

他不可置信地跪在赫敏身边，大脑一片空白，莫名的悔恨在他胸口肆意盘旋。一旁卢娜细细观察着同样呈现此状的科林，侧过头来轻声说道：

“虽体表硬化，血液固凝，而经脉仍未绝，尚存一息。他们还有救。”

“我们该……该怎么办？”

哈利的声音抑制不住地上下起伏，他紧紧握着赫敏的手，试图使它恢复一些温暖。卢娜闭上眼回忆了一下，开口道：

“尽管不知他们为何出现此状，但我听闻赫奇帕奇教中培育有一种药用植物，名为曼德拉，服用根部能化顽石奇症。如果我们将他们带回，向赫奇帕奇求得此药，应可得救。哈利，我且在此处守着，你快去洞口放出海德薇给在村外待命的众弟子捎信，等待援兵到来一起撤离。”

听闻此言，哈利立即抱拳做礼，扭头冲了出去。他在幽暗的廊道中竭尽全力以轻功向前，只怕耽误众人性命。心里越是焦急，出口却像是离他越远了。他又烦又恼地用剑劈开挡路石墙，手中探路的光瓶也不慎在磕磕绊绊中摔碎，消失在黑暗中。

好不容易到了距离洞口几十公尺开外，顾不得缓下呼吸，哈利咬破手指，然后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将血书塞入海德薇右腿上的牛皮袋后，他松开了它的系绳，用力将它抛往不远处的光亮。

“快去吧！”

可就在海德薇即将飞离洞口的那一刻，一阵剧烈的震动自内传来。洞口的巨石轰然落下，阻断了通往外部的唯一通道。接着，哈利听到了水声。他猛然意识到或是自己之前的举动打通了与穴洞相邻大湖的阻隔，此时流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势如奔马，浩不可挡，在他愣神的片刻之际便要将这间洞室淹没。

冰冷的液体迅速开始汲取哈利的体温，他惊觉不妙，用剑气朝旁侧的墙奋力打去。无奈水势甚猛，下一瞬，哈利便被卷入漫起的巨浪中。地下的洪流裹挟着他一路奔涌，四周暗不见底，哈利感觉像是被流水掐住了喉咙，身体在碰撞中撕裂了肌腱与筋骨。

在黑暗的水下，他隐约看见一个晃动的白影子从他眼前掠过。认出那是是海德薇后，哈利咬咬牙，奋不顾身地朝它靠去，想伸手将它揽入怀中——

“哐”，后脑撞上坍倒的巨大砖石，他自此就在彻骨的寒冷中失去了一切意识。

另一边的庄园内。

“将军，韦斯莱。”

德拉科抖落一声冷笑，对面的罗恩只低着头，垂下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是他开局以来输去的第三盘。

“看来是在下高估你了……”

马尔福家的少爷用食指挑去对方的红帅，将之捏在手中，玩味地掂了掂。

“扫兴，扫兴。”

园内风起，血红的叶漫了一地。

“下一盘你若是再输……呵，就怕你输不起。罗恩·韦斯莱，给我拿出点真本事。”

罗恩抬起头，没有说话。此时他还未注意到自己身上任何异变发生的征兆。

仅仅像是在黑暗中度过了格外漫长的一天，哈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

睁开眼的瞬间，脑中像是有百口洪钟齐响，席卷全身的猛烈剧痛向他袭来，令他不得不大喊出声。模糊的意识中，他认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约莫有人一直守在自己身边。随后那人伸手按住了他，一勺勺在他口中灌入极为苦辛的汤药。

“莉莉，忍一忍……”

哈利听到耳边隐约传来这样轻柔的呼唤，但是巨大的痛楚将一切抹成渺渺幻影。他勉强咽下几口药，紧接着再次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