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茧

恶人的幸福如湍流,转眼即逝

苏珊与琼斯(六)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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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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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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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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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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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

【在一个月内把它写完……好像不大可能噢】


7、


德拉科没有接我的话。


或许他本来的确打算说些什么——我注意到他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嘴唇半张,像是想发出一个类似t或者s开头的音节。

可是紧接着,他猛然朝左打了一把方向盘,轰响的引擎盖过了另一种声音,它正从不到半公里的后方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警笛声。


我的身体因为惯性紧紧贴在马萨拉蒂的靠背上,呼吸变得困难。这是一辆好车无疑,车速提得很快,码表指数接近200并且还在不断上升。

即使这样,情况还是对我们不利。

四周都是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农场,连作物也在换季前被收割一空,意味着我们无处可藏。


中午起一直阴沉的天气依旧没有好转,左右两个车道看不到任何来往车辆,而肯塔基最近的城镇离此处还有7.4公里。透过密闭的车窗,能听见不祥的鸣笛声既像是在靠近,又像是被甩开,但我实在没有回头确认的勇气,只能用一只冒着冷汗的手去抓另一只,好叫它不要抖得那么厉害。


和我不同,德拉科坐在驾驶座上,紧张却并不慌乱,显然对如何处理这种状况有一些经验。他把车速又提高30码,使我们和追捕者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两倍的安全距离以上。


“该死的条子。”他啐了一口。


事后想来,这个年轻人没有丢下我独自逃跑确实令人感到意外,毕竟我们认识还不到三天——除了知道这个人叫德拉科·马尔福,二十二岁,会说英语和西班牙语,是个同性恋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


显然这甚至还算不上认识。

我对我父亲的——我从未谋面的父亲的初中同学的暗恋对象的姐姐的小孩的了解都比这要多。

简而言之,我处在不知是否该信任他的犹豫中,并且必须做出比抛硬币更迅速的选择。


疾行的车经过一个U形长坡,坡道一侧的路牌上显示下一个出口距离我们不到3公里,通向一个不算发达的小城镇。除了持续不断的警笛声,还有几种别的声音正从前方响起,其中较明显的一种厚重而低沉,另一种则断续而尖锐——可不论我再怎么睁大双眼,也只能从道路的正前方看到一些小黑点。


等靠近这些黑点更一些之后,第一个问题得到了解答。几辆满载的大型货运车在前方行驶,轮胎摩擦地面的同时仿佛整个地面都在抖动。

另一种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但依旧让人困扰,那无疑是另一种交通工具的鸣笛声——我贫乏的联想止步于此,无法再给出更准确的答案。


“那是什么声音?”

所以我开口了。大概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人无法控制自己不把想问的问题说出口。


“这里是帕迪尤卡。”

回答非但牛头不对马嘴,而且极其缺乏耐心。眼看路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我试着又问了一次。


“是的,我们在帕迪尤卡。那是什么声音?”


“闭嘴,去你妈的!”德拉科用力方向盘向右打到底,留下一路高高扬起的尘土,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你操蛋的地理老师没教过你任何东西?”


去他妈的帕迪尤卡。如果有人在这时能肯定地回答“这是诺贝尔音乐学奖获得者用曼陀林在德拉科·马尔福脑袋上演奏欢乐颂的声音”,我绝对会再给他提名十次格莱美。

不过路边竖着的巨大广告牌——葡萄、奶牛、一脸傻笑的影视明星和作为背景的河流——倒是提醒了我,或许我的地理老师没有那么操蛋:


帕迪尤卡临近田纳西河与俄亥俄河的汇合点,所以断续传来的也不是别的,正是汽船的鸣笛声。


“桥离我们还有多远?”我刚问完,就看见路牌显示还有1.2公里。


“去你妈的桥。”对方显然没能立刻理解这个问题的真意。


“德拉科,你听我讲,”坐在颠簸的副驾驶位上,我尽可能快速地说道,“汽船鸣笛意味着航道变窄,航道变窄代表附近有桥,有桥就说明——”


“他妈的说明什么?”


高大的货车挡住了前面的路,再加上该死的天气,桥在视线中出现的时候实际上距离我们已经不到八百米。桥用混泥土加固过,很坚实,但是很窄,只有一个车道可以通行。那些大型货车就在前方排成一列,准备驶向窄桥。


“说明什么!加速!现在!还要更快!”


我瞬间提高了音调,几乎是在喊,相信关于“来不及”的预判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一把推开德拉科,一脚踩在油门上,发动机轰起震耳欲聋的响声,码表一瞬间偏转了五十度。


“操!操你妈!你是不是疯了,我操,哈利·波特你他妈是不是——”


伴随德拉科一连串的叫骂和脏话,汽车在最后一秒赶在大型货车之前上了桥,身后不出所料传来一片混乱的喇叭声。

我伸手拉住方向盘,让车以极快的速度通过狭窄的单车道,稍有偏差就会连人带车翻进田纳西河——要是能活下来,我可能愿意改信基督。在那电光火石的几秒里我想着。

上帝保佑。


这就不难解释在通过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不怎么标准的那种。

货车和警车暂时在视线中完全消失了,德拉科说操的声音也消失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声充斥了整个空间,我看着他的狼狈模样,觉得有几分好笑。


对方没有给我任何好脸色。他打开四面的车窗透气,然后让车放慢速度,沿着窄桥旁的草坡缓缓滑到桥下的低地上。由于高低差,这个位置实际上是个视觉死角,不会从上方被发现。


这计划万无一失,看着汽车一点点没入阴影,我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正在这时,德拉科突然踩了一脚油门,将这辆马萨拉蒂笔直开进了田纳西河中间。他假装没听到我的叫骂,摊开手,挑衅般看向我,烟在他手指间烧着;一口白烟散在他唇边,稠得像一片牛奶。


车开始在水中缓缓下沉。这里位于田纳西河下游,支流汇集,水不急却很深。上方渐渐传来货车通过时隆隆的回音,警车的蓝光与红光交替反射在周围深色的水面上。河水从四面八方涌入,我们开始尽浑身解数对付自己的安全带,同时狠狠地盯着彼此。


没有人说话,沉默的间隙里,那些牛奶般的烟雾耗尽了我的耐心。

于是我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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