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茧

恶人的幸福如湍流,转眼即逝

亚他利雅的夜晚

【SBSS】


《亚他利雅的夜晚》



他又决定说出来,但不是一切。


天色变得很暗,戈德里克街道上那些闪光的杉树从海水中升起,托着最顶上一只湿透了的红袜子。酒馆老板搓了搓手,把几张轻飘飘的脏塑料桌拎到台阶下面,使它们像沾满了青苔的浮标一样随着鱼腥味漂在狗叫声、女人的叫声和枪声里。婴儿就躺在婴儿床上,注视着那些悬挂的彩色小圆球不断变换某种颜色的光,这光永远留在他眼睛里了。


或许他该改变策略,把失败的理论成果当作不可更改的现实重构整个逻辑,毕竟发生在夏天的故事更容易让人信服。他在一个黑色的湖中发现了鹿的倒影和一些硝酸盐,然后是恒星光谱。还有几个人,他们的名字正在开始变得重要,并且会一直有人记得。但在那个午后,在他和他做爱的枞树林里,有那么一两次,西里斯·布莱克确实听见了几声遥远的、穿透舞台的低语:不要让刀口对着心脏。


任何沙岩石都可以磨刀,石英也不错,只是很难得。磨刀时右手紧握刀柄,左手手指轻稳压住刀面,沿顺时针方向运动,磨刀石表面应保持湿润,逐渐减压会使刀刃变得精致锋利。切记:拔刀时千万不要用手去握刀刃,养成总是握刀背所对那一边的习惯。


他记得他讨厌触碰,他讨厌很多事情,他比自己年轻十岁,为了500生丁亲吻一个男人。后来,布莱克在女孩的窗台上看到了等价的粉红色花束,但在詹姆斯跳下马车行了个军官礼之后,她的脸上终于开始露出那种羞赧的微笑了。他找到他,故意摆出一副怜悯的姿态从羊皮口袋里掏一张七位数的支票,在他叫他滚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证据:他还是个孩子,他从没杀过人。


几年后,有个男人走进他们的房间,学化学,讨厌触碰,比他小十岁。而他们彼此间的憎恨丝毫没有因为日复一日的相处减少半分,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因为憎恨而做爱,这个法则排斥一切辩证关系和妥协,又肯定了生存所必需的不可协调的分裂。


每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每当他从绝对的感受中脱离开来,从一些人的死亡和不可抗拒的复仇中重新得到理性的眷顾,开始真正思考一些事情的时候,他注意到:亚他利雅的死亡已经与每个夜晚联系在一起了。无时不刻潜伏在身边的灾祸将从统治者手中夺取不义的王国,叛徒毫无察觉,真正的信仰者早已串通命运做好了安排。


如果莱姆斯还在会怎么说?一朵血红色的玫瑰花,花上的刺扎痛了你,你却深爱着他,缺乏耐性的情人。莱姆斯的血混在朗姆酒液里,碎蛋糕从新娘的嘴边掉到温暖的伤口上,上面的奶油一点点融化,像是春天的雪。电影中的故事从来就不是编造出来的,死亡向人们承诺道。它们本该叫“灯罩”,却取名叫了“光亮”。


现在该他起身为他们收尸了。镭盐和硫化锌荧光粉混匀可制成永久性发光粉,涂在钟表和各种仪表上,在暗处也能发光。谎言也是人们追求的东西之一,因为人不能每天都生活。最后一次,他们在仇人身上寻找慰藉,黑色的泥土溅进门缝中,外面是脚步声,狗又一次叫起来。在这个夜晚,他忽然感受到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对方冰冷的黑色眼睛合上又睁开,像贯通手掌的刀刃一样令人颤抖不止。门关上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出去买一包火柴。有三个人在等他,戴着面具的男人,戴着面具的女人,还有一匹老鼠。


只有我,他说。


只有他活过了这十年。


忘记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而忘记他的人却越来越少。


平安夜里,温度计读数零下10度、11度,甚至零下16度,而阿兹卡班的一个犯人竟然不愿盖毛毯,一直坐在结冰的囚室地面上。早上刚刚打开他的门,他就穿着衬衫跑到院子里,抓起一大把冰雪压在胸口。炉火里映出一个孩子的笑脸,地上有一些鹿和狼的脚印。每当黑夜降临,蓝色的发光体就会破碎一次。


那个人会怎么说?


他闭上眼睛,听积雪融化。柔软的雪像亚他利雅的每个夜晚一样,永远留在一片潮湿的水泥地里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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