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三十题》其二十七
二十七、哥白尼转向[注]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你毕竟是个聪明人……你一直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仆人，我为必须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
“主人——”
“老魔杖不能好好地为我效力，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老魔杖属于杀死它前任主人的那位巫师。是你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要你活着，老魔杖就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主人！”你抗议道，一边举起了魔杖。
伏地魔用老魔杖猛击了一下空气。你毫发未伤，刹那间，你似乎以为自己暂时被豁免了。接着，伏地魔的意图就清楚了。大蛇的笼子在空中翻滚，你只发出一声尖叫，笼子就把你的脑袋和肩膀罩住了，伏地魔用蛇佬腔说话了。
“杀。”
一声可怕的惨叫，你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蛇的尖牙扎进了你的脖子。你无力地推开那带魔法的笼子，膝头一软倒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眼睛睁得老大。
“我很遗憾。”伏地魔冷冷地说。
他用魔杖指着星光闪闪的蛇笼，笼子飘升起来，离开了你。你身子一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脖子的伤口里喷涌而出。伏地魔快速离开了屋子，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条关在庞大保护球里的巨蛇也随他漂浮而去。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抱起这个垂死的人。当他看见你那张煞白的脸，看见那些手指在努力堵住脖子上喷血的伤口时，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感受。你睁得大大的黑眼睛看见了他，你挣扎着想说话。斯内普俯下身，你抓住他长袍的前襟，把他拉近自己。
你试图不让喉咙里发出破损风箱般的可怕声音。“先生……抱歉没有什么可拿去的……”
他紧紧地抱着你，你注视着对方脸上将悲伤淹没的绝望，然后你提了提嘴角：笑了。
“我希望……我希望死的是我……”
“不，你不能……你不需要……你不可以……你不值得……”
你抬起一只手，手指在中途被对方握住，随即指尖传来的是嘴唇柔软的温度——一个颤抖的吻。
“……不是所有的王子都会把灵魂献给一条蛇的，是吗？……这样很好，像是……像是一个童话故事的结局……死亡不过是另一场……”[《小王子》]
“死亡才不是伟大的冒险……活着才是。傻女孩(silly girl)……”
“……该说再见了……先生……我想我们会再见的……”
“不……不！”
你疲惫地喘着气，然后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眉梢快速地抖了一下：
“……嘿……听我说……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会在书店等您……还请您装作……”
你的血似乎流尽了，抓住斯内普长袍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好，我会的……我会的，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们就从未见过。”
“谢……谢……你……”你轻声说。黑眼眸盯着另一双黑眼眸，但一秒钟后，那一双黑眸深处的什么东西似乎消失了，它们变得茫然、呆滞而空洞。
手垂落在地上，你不动了。
[注]哥白尼转向，从哥白尼的发现里面引申出的命题。以前都认为地球是宇宙中心，哥白尼认为是太阳是中心，于是看事情的态度来了一个180°转弯。这里指一种从客体到主体的自我认知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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