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物语】（4）
【旧物语】（4）
“医务室？”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同志，请问出什么事了？”
“那个……有，有人得了失语症，想让您来确诊一下……好像是这样。”
对方扶了扶眼镜，结结巴巴给出了回答，却使我更加纳闷了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弄错了？失语症的病因是大脑神经中枢受损，也就是生理问题，而我负责的是精神问题，对此似乎无能为力。”
“呃……对不起，我不是很懂这些……但还是，还是请您快去吧，黄猿大将指名让你去。”
“谁？”
我一个激灵，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黄猿？……不是，我是说黄猿大将？他让我去做什么？”
对方似乎被我过度的反应吓得不轻，磕绊了好几次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因为这个……这个……这个得失语症的病人就是……就是黄猿大将本人。”
当我带着满头问号走进医务室时，满屋子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我咽了咽口水，偷偷往四周扫视一圈：人类-准将、人类-上将、人类-大将、巨人-中将、鱼人-准将、兽人-中将、人类……等等，这是战国元帅。
“你来了，医生。”元帅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开口道。
“请问……”
大概是因为很少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吧，我感到有些紧张，有些心虚，有些不知所措。半躺在人群中间的黄猿瞟了我一眼，露出一瞬玩味的笑容。
战国元帅拍了拍我的肩膀，抬手示意边上一个年轻俊美的金发军官发言。
“伽伏蒙特大佐，”他朝对方点了点头，“你来说。”
“是的，元帅阁下。”被点名的军官敬了个礼，然后不紧不慢地清了清嗓子，大概是等情绪酝酿到位之后，他开口了。
“说来令人悲伤，在下亲眼目睹了这次不幸的事故。前几天黄猿大将在科学部小型试验场视察的时候，实验员竟然出现了操作失误，近半个试验场被炸毁。大将不愧是大将，他及时用能力保护了我们，自己却由于离爆炸冲击过近，导致神经受到损伤。多么感人的一幕啊，我此生都难以忘怀，难以……”
我及时打断了这段干巴巴的抒情。
“长话短说，伽伏蒙特大佐。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的情况就是，黄猿大将听不到声音，也不能开口说话。”
他看着我说道，似乎在期待着我继续说些什么。
“这还真……真不幸。请问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我努力想出了一句最上得了台面的话，而对方很快又把话接了回去。
“是的，不在先生。大将一直认为您博士在读期间进行的神经学专业临床实践研究非常出色，希望您能为他做一个更精确诊断，并且可以的话，越快越好。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很久，因为医生说静养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顺便再提一次，我叫稻井[注]来着，海军预备学院本科毕业生，专业是犯罪心理研究。当然，这都不重要了。
战国元帅在一旁让出路来，于是我走到了与病床一点也不相称的、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的大将黄猿旁边。
站在另一边待命的护士小姐立刻递来白纸和笔，我在众人视线的压力下沉默了五秒，终于写下第一个问题。
您感觉怎么样？
对方看了字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提笔写到：
Les jeunes ont un bon jeu.（年轻人，好好演）
我差点没憋住就要把笔甩到地上。战国元帅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问道：
“怎么样，严重吗？”
“呃……”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有什么在头脑的黑暗中闪现——
啊，歌颂你，人类智慧的火花。
我回过头去，严肃地向战国元帅解释道：
“是这样，黄猿大将的神经受到强烈刺激，影响到了部分语言运动中枢。研究指出，像这样的患者有时会不受控制地使用属于另一系统的文字，突然精通一门或多门外语。刺激过去一段时间后应该就能够恢复，至于恢复的程度还请容我进一步确认。”
他面色凝重地再次点头，于是我拿过纸来，继续问道：
系度搞咩啊？诈聋扮哑嘅，石冢老师放工呀？（你搞什么啊？装聋作哑的，石冢老师下班了吗？）[注2]
对方拉过白纸，挑了挑眉毛，写道：
꽃 섬에서 부품 방문 다음 주 준비.（下周本部访问七花岛，做好准备）
“黄猿大将说他……他很好，不同担心。”
我一边胡扯，一边控制着笔尖的颤抖一边写道：
Ты хочешь , чтобы я сделал? （你想让我怎么做？）
黄猿打量着我，在纸上淡淡写下了这样一串：
Isla de la Redención Aescinate la cantidad de dinero que no debería tener que recordar que, mirar hacia fuera para sí mismos.（赎回七叶岛要多少钱应该不用我提醒了吧，好自为之）
花了几秒读完这句话，我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上的笔，仿佛要将它硬生生折断一般。
“请问……大将的情况怎么样？下周前能恢复吗？”
那位伽伏蒙特大佐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开口了，他一边拉住我的手臂，一边焦急地望着那张纸。想必如果不是在此时此刻，一定会被他优秀的演技和逼真的表演彻底骗过去。
不出声地狠狠砸了砸嘴后，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想必下周，是不能了吧。既然黄猿大将，需要的是静养，近期还是不要执行任务，为好。”
战国元帅的视线从伽伏蒙特大佐身上滑到我的脸上，然后落在黄猿打了石膏的耳朵上。最终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克比少佐！”
“到！”
听到点名，之前来心理咨询室跑腿的那个戴着眼镜的海军慌慌张张从人群外围举起手来行礼。
“去通知库赞，麻烦他下周代替波鲁萨利诺，跑一趟七花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在听不到声音，也不能开口说话’的黄猿好像笑得更深了。
[注]稻井和不在都发音作inai，但是读的时候重音稍有区别
[注2]石冢运升是黄猿的cv
全程机翻，意会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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