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中）
【HPSS】
二十分钟后，斯内普准时回到了教室。在他推开门的瞬间，这间教室比有史以来的任何时刻都要安静。所有人都低着头，对着自己的剧本奋笔疾书，又或者只是拿着笔在纸上重复着“拜托不要点我”。
赫敏属于前者，而哈利属于后者。他竭力避免与斯内普视线相遇，因为就在刚才，他心里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一种即将被选中的人常常能够感到的心悸，口干，手脚发凉……他知道自己的预感总是准得可怕，但他依旧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低着头坐在座位上。
就在哈利重复第七遍时，斯内普在纳威·隆巴顿身边停下并拿起了他的剧本。哈利听见身旁的罗恩松了口气，他自己也一样，并且在心里估摸班里不会有人还有别的想法。晚些时候赫敏也许会指责他们的见死不救，那时他们会感到内疚，认识到人类的本性是多么残忍多么恶劣——但是现在，哈利必须诚实地说，他松了口气。
“一部纪录片？”斯内普一边翻看着剧本一边这样说道，可怜的纳威被吓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不……大概……”
“第一阶段，电影的核心是讲‘故事’——哦，理解这句话对这颗脑袋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一点，隆巴顿先生？”
非常显而易见，斯内普教授缺乏耐心，那些才华出众的人身上所具有的通病。
受到批评，或者说是恐吓的纳威任由斯内普把作业甩在自己身上不敢有半句抱怨。有几张纸掉到地上，卢娜帮他捡了起来，纳威将它们重新接过的时候看见上面有一行淡淡的铅笔字：别在意，好事总是迟到。
他朝她感激地笑了笑。
斯内普绕到了教室的另外半边，他有意以一种缓慢的语速折磨着所有人：
“接下来，你们中的一位将会站到前面进行表演。这个人可以选择另外某个人帮助他表演——如果他确信能获得一些加分的话。毫无疑问这就是你们最终的成绩，如果有人因此没有及格……”斯内普阴沉地发出一声冷笑，“那就意味着他的剧作、表演和电影基础三门课都无法通过。”
“什么？！”罗恩忍不住喊了出来。
“假设的确有一个学生在短短一学期里无法通过三门最重要的专业课，那么你们仁慈的校长或许会通知他，比起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换专业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想必你听得很清楚了，韦斯莱先生，请你给坐在你身边的朋友一些掌声。”
这回，罗恩是真的愣住了，他花了三秒才把视线从斯内普恶毒的脸上转向他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伙伴。不好的预感比好事更加敬业，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波特先生，请开始你的表演。”
斯内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是哈利没有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从座位上站起来。在他开口之前，所有人都注意到哈利脸色苍白，可是脸颊和耳朵尖却红得吓人。
“可怜的，可怜的哈利。”秋张捂上眼睛不忍心看，而另一边的德拉科因为笑得过于幸灾乐祸，被罗恩从椅子后面狠狠踹了一脚。
“斯内普教授，我有一个请求。”哈利走到前面，勇敢地说，“我想要一个……一个搭档。”
“不论是谁。”斯内普挑了挑嘴角，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同意讯号。
“您。”
于是哈利这样说了。在一片来不及反应的愕然中，可以清清楚楚听见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似乎是没听清，波特先生，恳请你……”
“我是说，请来您做我的搭档……可以吗？”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可怕过。
然后，在全班的目瞪口呆里，他们以凶恶闻名的教授说了有史以来最骇人的两个字。
可以，他说。
“我可以做你的搭档，”斯内普逐字逐句地说道，“但是我不会看你的剧本，一个字都不会。”
哈利站在前面，点了点头。坐在底下的罗恩差点无法克制自己喊出声来，可是赫敏及时地伸出手，紧紧捂住了罗恩的嘴。
“闭嘴，”赫敏把嘴贴在罗恩的耳朵边上狠狠地小声道，“我们走大运了！”
“开什么玩笑，赫敏？”
“别告诉我你在考进这个专业之前真的没听说过‘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你知道他宣布息影的时候引起过多大的轰动吗？”
在赫敏和罗恩说话的间歇，卢娜和潘西迅速起身拉上了两边的窗帘，德拉科则走到开关的总控前，让后排的灯一盏盏熄灭。
“可你想看他们两个谁和谁表白？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会吐的，说真的，我会吐的！”
“怎么了，你不能接受今年奥斯卡的政治正确？”
“不，重点在于他们两个，一个是哈利，另一个是斯内普。”
“那又如何？如果有必要，我甚至可以和麦格教授一起演。”
“老天，你到底是哪边的？”
罗恩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友竟然一直帮斯内普说话，而赫敏少见地难掩心中激动之情。此时，拉起窗帘关上灯后，整个教室宛如一个简易的小型剧场，只剩下最前面的两束聚光，正好打在两把椅子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停下你的蠢问题，抬头好好看着。”
赫敏把罗恩的脑袋按回座位，说了表演开始前的最后一句话。
“并且毫无疑问，我站在艺术这边。”
评论(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