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茧

恶人的幸福如湍流,转眼即逝

(非自然恋爱中的艺术原理)【8】春,曙为最

【8】春,曙为最


秋张一下车就看到,哈利和罗恩两个人正举着手机,面向大自然的好山好水,旁若无人地互拍。她想了一下,打开好友圈,存了罗恩拍的那张。


两人拍得兴起,因此落下了队伍一截。正当秋张打算回去喊他们一声的时候,她注意到前面的同学们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接着,哈利和罗恩的脑瓜便一人挨了一下;抬头一看,他们的文学教授正冷冷地站在背后。


“……风景不错,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期待你们的,杰作。”


然后他们两个,加上所有尝试忍耐但是没有成功,最终笑出来的人,都得到了一个锋利的眼刀。


据曾经每节课都得到这种眼刀待遇的乔治·韦斯莱——罗恩·韦斯莱的哥哥,高他们几届——形容,被盯上的人的皮肤会像被无形的宝剑劈开一样流出血来。


显而易见,这只是典型的韦斯莱式夸张,但是看到哈利瞬间涨红的脸,秋张开始怀疑这个举动或许的确具有某种物理上的杀伤力。


比他们早几天到的斯内普教授把一车亢奋的学生带到住的地方,简单讲了几句安排。霍格沃兹学院作为艺术类院校,和其他高校相比本就显得更为散漫,而下乡的自由度比在学校又高出了不少。白天自由进村创作,晚上讲课点评作业,空下来的时间还能搬个小凳坐在村里晒晒太阳。


不过同样,对于作品的要求也等比增加,每个学生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在回校后的下乡展中出现,每个老师也在彼此暗暗较着劲。


斯内普教授的原话是这样的:


“我认为需要提醒你们一下,下个月,你们的作品当中较为优秀的那部分就要参加一次重要的展览了,那时你们将证明自己具有多少艺术的天赋。尽管这个班上有几个人造型能力确实不达标,但我希望你们在作业质量的展示中都能够勉强‘及格’,不然我会……很生气。”


秋张看到哈利悄悄缩了缩脖子。


对于大部分霍格沃兹学院的在校生来说,这个要求可以说是基础中的基础,算不上难。能够考入艺术类院校的学生都经历过在画室严酷的考验,人物、静物、风景样样能画,素描、色彩、速写种种精通。


秋张也不例外。她回顾了一下画室老师教的重点,风景写生,不外乎是构图稳定,主体分明,近大远小,近实远虚,层次丰富,色调统一。对于熟背“风景题材四构图”的专业考生来说,提笔就是一条地平线,远山近水S形小路,橄榄绿配深红点的树,外加用拿坡里黄兑月白的土房子,一气呵成。


斯内普教授看了眼学生们脸上放松的表情,皱起眉头,又添上一句:


“最好把你们在画室学到的死板规矩都忘掉,记住,你们不再是应考生了,而是艺术的学习者和参与者。回去好好整理思路,选择一个主题;明天晚上你们会知道哪些作业不过关。”


罗恩撇了撇嘴,哈利在斯内普教授看到之前,赶忙拉着他转向了另一边。


而对秋张来说,永远有比画树和房子更重要的事。


第二天,阳光明媚,大家在村里散开寻找各自的素材。秋张走在路上,远远看着哈利和罗恩挥手后分了两路,接着独自沿一条进山的小道前行。她想了想,跟了上去。


三月的早晨还有些冷,越靠近山,白雾就更重些。她注视对方孑然行走在细长台阶上的背影,两侧是高耸的云杉。高远的某根枝上,鸟雀不时发出清脆的啼鸣,山路很陡很长,他走走停停,她便远远看着。


这个男生很特别,秋张从看到哈利第一眼的时候起就这样想了。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进行霍格沃兹学院校考的时候,当时哈利急着出去打水,而打完水秋张急着进教室调座位,拎着水桶的两人在门口面对面,左右晃了好几个回合,次次都准确无误地移动到对方想走的那一侧。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这个戴着圆眼镜的男生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她,纤长柔软的睫毛闪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


“你先请。”他轻声说。


几个月后,秋张顺利考入了霍格沃兹学院,她的男友塞德里克虽然和她在同一个画室学习,却没有这份好运,二人的分手顺理成章。开学没过多久,她就发现那天考试时碰到的男生和自己在同一个专业,并且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哈利·波特。


从那以后,室友们注意到秋张开始留意有关哈利的消息。


“秋是个聪明的女孩,”总是在这件事上开秋张玩笑的潘西曾这样说过:


“不像那些只在嘴上嚷着想谈恋爱的小女生,秋清楚自己的心意,并且享受这份迷恋。她知道怎么把握感情而不被它左右,坚定,而且很实际。如果男生不是心有所属,很难不被这样的女孩打动。”


事实上,秋张也确实清楚享受这种感情的方法。她为此精心梳洗打扮却不会贸然靠近或是草率邀约,但是如果,一旦出现合适的机会,她会是那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哈利一直在山路间行进,几乎翻到了山的另一面。他终于选中了想要画的景色,放下背包和板凳坐了下来。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影在他周围汇聚,雪白的光斑落在他的肩上。


秋张远远看了一会儿,悄悄离开了。等到中午的时候,她会装作偶然路过的样子踏上这段台阶,或许他们能够一同走一段路,回去吃据说新鲜又健康的午饭。


此刻,她转身离开,并且找到一处平整的地方摊开笔记,开始写今天的随笔。


她写道:


春,曙为最。山稜显白,渐染曙光,那是他。活泼的光掺在细沙间,青松石融成透明的水色。他坐在河边,拿笔描一棵树,世界从他衣衫的一角流过——


远看去,竟无处不是春天。


秋张,

下乡第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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