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物语】（2）
【旧物语】（2）
从海军本部的窗向外望去，能看到樱花树，训练场，军舰和海。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海军本部，这话说来就长些。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稻井，海事预备学院本科毕业生，专业是犯罪心理研究。加入海军是我从小的理想，我们全岛人民都以家中有人能加入海军为荣。我的梦想就是……
“停一停，年轻人。”
我把视线从窗外收回，轻轻咽了下口水。开口打断我发言的是对面那位身穿黄色条纹西装的男子，他用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着我的简历，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学的是什么专业，你的梦想是什么——”
根本不重要。
坐在雕花扶手椅上，他隔着桌子退回了我的简历。屋里没有别人，但我没有伸手去接。
“黄猿先生，请您再考虑一下，我没有不良记录，身体素质达标，除英语外还掌握多个小语种……”
他对着大门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我没有动。
老人家常常教导年轻人，人生虽然很长，但是关键的时刻只有那么几个。而眼下就是我人生的关键时刻。
我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三次笔试分数分别为90，91，90，在所有进入面试的人中排顺位第一……”
黄猿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
这不是重点，他说。
“这不是重点，海军向来不缺人才。很遗憾，你面试不合格，请你立刻离……”
“我在简历上造假了。我并非来自七花岛，而是来自七叶岛。”
对方“离”字脱口，却迟迟没有接那个“开”字，密闭的房间陷入一阵沉默。我站在原地，几乎不敢呼吸，心脏像机关枪的子弹一样正试图穿透胸腔。大概自几年前参与普通高等学业水平测试过后，就再没有感受过这种鲜活的紧张了。
我站在原地，把所有可能得到的回答都快进着过了一遍。当预想中的最坏结果开始不断放大并且一遍遍循环播放时，对面的男人自我进入这里之后第一次抬起头来，他隔着墨镜紧紧盯着我。
“稻井，我叫稻井，先生。”
在他发问前，我赶忙重复了一遍，同时心率达到极值。
“不在先生，你刚刚说什么？”[注]
“……我说我来自七叶岛。”
“不是这句。”
他看着我，把桌上的资料重新拿回，嘴角曲成的弧度像是钓竿拖行猎物的线：
“你说你没有不良记录。现在你有了。”
注：“稻井”发音作（i na i），和“不在”读法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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